汽水爱好者

【承花】甲方你到底要不要游泳池(上)

甲方你到底要不要游泳池


上   

Attention

  • CP:承花 以及大量承花徐

  • 建筑师花的平行世界AU

  • 破镜重圆梗

  • 空条夫妇离婚情节 小学徐伦有!

  • 现代设定 有年龄操作!

  • 雷!ooc!建筑知识就当是看筑梦情缘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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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往往伴随巨响。砰!冷咖啡倒在花京院裤子上,客户倒在地板上,花京院倒在客户身上。花京院条件反射地道歉,把咖啡杯拿开——糟透了,他能感觉到液体正毫不留情地从他的裤子攀爬上周围的一切。

他的眼镜摔飞了,有只手善解人意地给他递过来。花京院戴上,客户的脸在清晰的世界中纤毫毕现:空条承太郎睁着一双碧眼,半边身子浸泡在剩咖啡里,开口时胸腔的震动顺着花京院的手指一直流到耳骨:“你怎么近视了?”

销售小姐反应过来,跑起来找纸巾。花京院终于被高跟鞋声敲醒,狼狈地把手从承太郎的胸肌上收回来。凉咖啡富有效率地在承太郎的白大衣上组成大片图案,花京院的衬衫也已经染成了神奈川冲浪里。咖啡杯躺在地上,和花京院面面相觑。

 

承太郎站起来,花京院仰头的角度高中时代别无二致。花京院久别重逢的前男友扶了扶帽檐,清清嗓子说:“喝杯咖啡?”

花京院觉得好笑:“如果你还嫌身上不够多,乐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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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条承太郎,三十岁前半,夏天去杜王町处理家族问题时对那里的海岸一见钟情,买下了一块靠海的建筑用地。他此行是为了委托建筑设计。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差不多十七年,花京院暗自补充。

 

花京院把杜王町海洋馆的门票放进钱夹,端起咖啡杯,“谢谢你的票,可惜我一天假也没有。”

“你总得有时间约会。”承太郎说。

花京院笑:“那看来我必定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楼下的咖啡馆。承太郎的大衣交到对街干洗店,他只剩紧身内搭和马甲,花京院看了都有些脸红,更别提咖啡馆的服务员小姐。她端托盘的时候眼看就要一不小心把杯子扣在承太郎身上,迫使他当众脱光。

 

“事务所是老头子推荐的,我不知道你在那里。”

承太郎没撒谎。半个下午他走在展示柜旁边,大脑放空,如果说销售小姐发射的对话气泡组成一条河,他就是在水里划过的鸭子。Dio建筑事务所的老板是个怪人,所以摆在这里的模型也都千奇百怪;承太郎路过一堆塑料、玻璃、木头、石膏、纸板组成的玩意儿(“这是我老板的设计!”销售小姐密特拉对着承太郎最膈应的一个柔情蜜意地解说),最后停在一个水塔面前。

说实话,它也不处于承太郎的审美范围之内。在一群白色、灰色和原木的簇拥下,这个水塔却在灯光下放着高饱和度的绿光。线型缝隙,菱形绿玻璃,铁锈一样的暗红色从顶端的水柜倾泻而下。这几种元素撞在一起,未免奇怪。这个小小的雕塑站在那,像一根箭插在什么地标上,让人在意起射箭的那把弓。

承太郎问:“这是什么?”

“这个?”密特拉取出水塔,打开展示里面的旋转阶梯和最上面的小居室,“这个是由废旧水塔改造的小型住宅。您喜欢这种风格?我看一下设计师名牌……”

 

他们身后有扇门开了。一个疲惫的声音拖得很长,“荷——尔——荷——斯,”男人说道,有点口齿不清,“我屋咖啡机坏了,借我蹭一杯!”

承太郎听得耳熟,转身去看,红色的脑袋连带着半杯剩咖啡一块儿撞在他怀里。

密特拉的惊叫姗姗来迟,名牌掉在地上。承太郎的视力很好,方案名称法皇之绿,作者花京院典明。承太郎抬起头,一对紫眼珠抖落积尘撞回他眼里。

 

这家的浓缩似乎有点太浓了,承太郎皱起眉来,花京院笑意盈盈地推过方糖罐:“这家的咖啡够劲儿,我们没事就跑下来买。”

承太郎放了两块,花京院把黑咖啡干掉一半,看起来气定神闲。然而承太郎从没见过这么重的黑眼圈,就像花京院的秘密身份是叫香香的熊猫,下班就跑回东京动物园吃竹子当夜宵。他本身就瘦得像根竹子,承太郎说出来,花京院还要笑着扯到健身房的卡没白办。

承太郎想,这家伙应该越来越擅长打乒乓球了。球在他们之间弹来弹去,怎么也打不到花京院球拍之后。

 

 “你上了年纪倒比高中还受欢迎,”花京院指了指窗外,“刚才有不下十个人冲你抛媚眼了。”

承太郎若无其事地忽略掉第十一个,调整了球拍的角度,毫不犹豫地切出直球。

“我以为会在画廊或者什么艺术展碰见你,”承太郎盯着对面的花京院,“建筑事务所?你十七岁的那些画呢,花京院?”

 

很像以前,他有意无意撞上一根线,抬头就能看到花京院涨红的脸颊,承太郎可以从他是否咬啮下唇来判定会不会迎来一场争吵。十七岁的承太郎会像猫科动物一样绷紧脊背,让花京院的表情充满视野;三十五岁的承太郎如今也从帽子下抬起眼睛,朝向红发男人的面庞。

脸颊,嘴唇,潜在镜片后面的紫眼睛。乒乓球静悄悄地抓在手心里,花京院毫发无损。三十五岁的花京院只对冒犯回以微笑。

十七岁的十七年之后他们沉默了一会,各自又喝一口咖啡。

 

花京院说:“那是你女儿?真可爱啊。”

承太郎低头看向自己的钱夹,照片露出了一角,小女孩半张脸探出来望着他。承太郎把照片抽出来,花京院接过来看看,随口问道:“最近拍的?”

承太郎垂眼:“不……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们了。”

话一出口他才觉出微妙,简直就像他在故意传达什么讯息似的。承太郎抬眼,花京院已经望向窗外,照片推回承太郎面前。城市开始点亮,花京院摘下眼镜,疲惫的眼睛映出零星光亮;承太郎想起高中时候他们坐过的末班车,花京院的脸上流过深夜灯火,那时候的剪影已经开始模糊不清。十七年太长了。

花京院回过头来冲他笑笑,把那条黑色的小鱼藏回鞋子里。他用叹气一般的语调说道:“大人不管是谁都很辛苦的,承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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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世间随处可见的久别重逢,组成物是一些流于表面的闲谈,眼角不由自主望出的几瞥,一些轻飘飘的旧日碎片,以及交换后大概率被搁置的电话号码。花京院向踏上出租车的承太郎微笑挥手,一阵释然和一阵伤感不知道哪个先来,惹得花京院悄悄叹息。世间的相遇不过是两根线,打成一个结之后依旧各自延伸,从此交汇寥寥。花京院揉揉眼眶,把承太郎送的两张海洋馆门票放进钱夹,觉得自己今天有权去买几罐啤酒醉一场。

他走了两步,路过干洗店。

 

出租车在等红灯。花京院敲了敲车窗,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承太郎面前:“给我个地址,我把洗好的衣服寄给你。”

信号灯变绿了。承太郎在一片鸣笛声中说不必,“反正还会再见面的,花京院。”

什么意思?花京院目送出租车消失在车流里。

 

第二天早上他顶着宿醉赶到公司,精神萎靡地打卡;刚到工位,荷尔荷斯递给他一个文件夹:“你有新项目。”

“我?”花京院叫道,“手头这个不是还没完吗?”

“没办法,人甲方还就瞧上你了,还是老板亲手给你接的,”荷尔荷斯幸灾乐祸,“我偷看了一下,死线还挺近。但是【暗夜公馆】的死线更近,你惨咯,花京院君。”

花京院崩溃地接过纸袋,翻起里面的打印纸。私人住宅,使用目的是避暑和科研,位置杜王町海岸,预算还算充裕,甲方五个大字,空条承太郎。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花京院大惊失色,好好的前男友不做,偏偏做起甲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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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京院一进门就看见波鲁那雷夫在举铁。他绕过瑜伽垫上的室友,像个死人一样倒在沙发上,公文包差点砸到地上的电柱。健身教练见怪不怪地又举了两下,把摇滚音乐关掉,例行公事地给室友扔了瓶矿泉水:“怎么啦,和前男友约会不开心?”

“你听你说的什么鬼话,”花京院骂道,“你开心你替我去!我再也不想跟他讨论方案了!”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Dio那暗夜公馆(花京院条件反射呕了一声)不是终于敲定了吗!别如丧考妣的,赶快睡觉,明天我帮你收拾东西。”

“波鲁那雷夫你这个憨批,”花京院被拉起来的时候还在碎碎念,“你辞职的时候怎么没顺便把Dio杀了?我把年终奖都给你。”

“回头是岸花京院,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槽可以跳。”波鲁那雷夫回答,“不过我们健身房已经不招人了,你可以去隔壁街区牛郎店试试,上岗都不用特意做造型。”

花京院给了他一个代表绝交的肘击。

 

花京院躺在沙发上,看室友在厨房鼓捣一盘羊饲料一样的蔬菜沙拉。波鲁那雷夫跟花京院同一年进的公司,搞管道和水暖,被主管恩雅老太太压榨到一见水管就恶心,一看厕所就流泪,去年终于转行当健身教练(“我以为干这行就能泡到辣妹,”波鲁那雷夫在酒后哭诉辞职后的最大烦恼,“谁知道健身房里只有想摸我屁股的gay!”)。

波鲁那雷夫端盘子过来:“海边别墅搞得怎么样啦?”

“下次要给他看最终渲染,我继续画施工图。他终于向我保证再也不打游泳池的主意了,”花京院头痛,“我真后悔跟他说工作和生活要分开。他这傻逼甲方当得也太彻底了。”

波鲁那雷夫笑得隔岸观火,“说出‘你随便设计’的甲方能是好东西吗。”

 

承太郎第一次约花京院出来的时候说:“你按自己思路来吧。”

承太郎第二次约花京院出来的时候说:“我看了,还可以,调整一下细节再加一个游泳池就行。对了,游泳池尽量做大。”

一开始花京院还真信了他的鬼话,以为承太郎当起甲方也会和他的颜值一样与众不同,现在花京院只想翻白眼。游泳池在甲乙方的饭桌上呈薛定谔状态,甲方举棋不定,乙方精神衰弱。凌晨四点花京院把文件名改成Final,发誓再动一下鼠标就是狗;然而晚上七点承太郎却问他能不能还是把游泳池加上,问得花京院叉子都要掉在盘子里。

“上次你不是说挤占你的科研空间不要了吗!”花京院绝望地说,“我施工图都开始画了!”

“做小点就行了吧,”承太郎切下一块牛排,勉为其难地说,“戒烟之后我习惯在瓶颈期游泳。”

花京院很想跳起来叫他醒醒,因为在承太郎给海星建的豪华别墅之外已经没有地方放一个该死的泳池,但是没人能拒绝空条承太郎,更何况他是一个可恶的甲方。下半顿饭花京院吃得心不在焉,脑子塞满泳池,狠狠咬到了舌头。承太郎帮他要来冰块,花京院含在嘴里,又想谢他又想骂他,最后哪样也没干成。

最后的最后,花京院在承太郎的后座上想通了一个道理。于是花京院大声说道:“你为什么不去海里游泳呢,承太郎?”

 

波鲁那雷夫插起一片鸡胸肉,随口一问:“你们下次约在哪了?”

花京院翻出手账来,念了一个地址。波鲁那雷夫想了想,嫉妒地把叉子扔在生菜上面:“靠,那家不是巨贵吗!要是有甲方天天请我去这种地方吃着饭谈方案,我打死也不辞职!”

“醒醒,每顿我都付一半。”

波鲁那雷夫还在哼哼:“这不是约会是什么,我看他就是打算和你重修旧好。”

“你省省吧,他这是打算和我反目成仇。”花京院把自己埋进沙发靠枕里,连夜对着电脑屏幕的疲劳促使他闭上眼睛。 

 

当初会和承太郎要好起来,现在的花京院也觉得不可思议。无非是一些奇妙的机缘巧合。绿色压边手帕,图书馆的靠窗位,阿加莎克里斯蒂,相扑比赛,周末偶遇,以及像塑料海洋球一样多得用不完的默契。他们两个按理应该不会有任何交集,但就好像命里注定有这么一遭,一个空条承太郎就是要走到花京院典明的身边来,一个花京院典明就是要走到空条承太郎身边去,像他们两条线路必经的换乘站。

可惜车站已经过啦,花京院迷迷糊糊地闻到海洋馆里漂浮的潮湿气味,反向电车呼啸而过,那天他们谁也没能上前一步拉住对方的手腕。

 

“最后一晚上了好歹去床上睡嘛,”法国男人小声嘟囔,“说好的搬家前出去喝酒,这小子到底还记不记得啊。”

波鲁那雷夫给睡着的室友铺了条三丽鸥毯子,轻手轻脚地关上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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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太郎站在门口,花了十秒考虑是敲门还是按门铃。他正要伸手敲门,门抢先敲了他的手,巨大的纸箱子比男人的脸更快出现在门外。承太郎和一外国壮汉面面相觑。

“干啥?你有事吗?”男人满头大汗,语气不善。

“花京院是住这里吗?”承太郎出示从密特拉小姐那里得来的地址,“我找他有事。”

男人抱着箱子向门后喊:“花京院,有人找!”

“啊?——等下!”屋里一路踢到东西还有喊疼的声音,拖鞋声弯来绕去终于走到门口。红毛扎着个头巾出现在壮汉背后,看见甲方便害怕道:“你来干嘛?”

 

承太郎坐在一堆纸箱子中间。花京院好不容易翻出杯子来给他泡茶,波鲁那雷夫溜得比波纹战士还快,甲乙两方一时相对无言。

甲方先咳了一声:“你要搬家?”

“是啊。这个房子离公司太近,搬远点。”

“……你说什么?”

“我得把家搬点,”花京院咬牙切齿道,“Dio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加班的永远都是家离得近的。”

 

电话打断了花京院的咬牙切齿。花京院去楼道接,挂断电话的时候全楼都已经可以听到花京院健康的臼齿发出的磨牙声。

“新房东说房子被上任房客炸了,那个王八蛋上班族欠下了三点五个万带着他的杀手猫跑了。我现在得把箱子搬到酒店去。”花京院眼角微微抽搐,“昨天刚见过,你找我干什么?”

承太郎观察了花京院的脸色,踌躇了一下说:“其实就在昨天夜里,我终于收到离婚协议的传真了。这就带来了一点问题。”

在巨大的信息量下花京院压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不动声色道:“那我很遗憾。结果不如你意吗?”

“恰恰相反,”承太郎艰难地说,“是出乎意料地如意。徐伦同意来日本过暑假了。”

哦,空条徐伦,花京院默念道。等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花京院警铃大作。

 

“徐伦昨天半夜给我打电话,跟我谈判在日本的住宿条件,”空条徐伦的父亲坚定地抬起头,“她说,别的都可以不要,但必须有一个‘大大的游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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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承太郎道歉并表示可以借住他家的时候花京院在思考,游泳池。

货车在承太郎指示下掉头的时候花京院在思考,游泳池。

坐上承太郎副驾驶的时候在花京院在思考,游泳池。

搬箱子的时候花京院在思考,游泳池。

等花京院从脑海中天杀的大大的游泳池中登岸,他已经稀里糊涂地处在了高中留宿时住的那间客房。他坐在空条家的榻榻米上,旁边堆着几个装着日用品和办公用品的箱子。花京院把箱子按力学技巧搭成一个惊险的窄洞,把头搁进去。片刻之后花京院挺身而起,不顾房倒屋塌,在空条家的地盘大声说道:“游泳池!游泳池!荷莉小姐除外你们一家子都叫空条游泳池!”抓起散落的抱枕向拉门奋力掷去。

 

——啪!拉门开了,抱枕噗一声掉在地上。空条儿童游泳池出现在门口,花京院目瞪口呆。身高一米二的小学生展示出了两米一的气势,打量了正坐在撒了一地的毛巾、牙杯和生姜洗发水之间的红头发怪叔叔,哼道:“你就是老爸的男朋友?”

 

空条徐伦,小小的瓦尔基里尔,骑着彩虹小马行李箱、挥舞着装满秘密道具的书包,单枪匹马,把花京院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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